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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分魂覆還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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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生大帝的臉色越發不好看,本是探上靈穴的手此時正緊緊握住帝君的元神。那元神感覺到生人的侵襲,正拼命反抗著。

忽得一道氣鋒緊緊迫來,力道淳厚而霸道,直直逼得長生大帝松開了手。那元神得了喘息的機會,倏得躲進靈臺裏。長生大帝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,快速向靈臺襲去,接近元神時又被那道氣鋒纏住,竟是不能往前分毫。他力道重上一分,那氣鋒也強上一分,若往旁邊偏上些許,它緊隨著挪過一些,如是這番卻是沾不得一絲便宜。

長生大帝忽得收回力道,一甩袖,狠狠地瞪下老君。老君沒料到他突然地收手,一個沒穩住,向後栽了過去。司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堪堪接住,卻不想老君噗得吐出一口血來。

“喲,這是如何是好。”司醫搭上老君的脈搏,隨口道:“這氣息不穩得緊,上躥下跳的,仙翁出手倒是不含糊,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怕是好不了。”

“仙翁既是願意施救,中途為何又變了卦,還起了殺意。”司醫有些氣急,本就在玉虛宮受了些氣,因著方才的事更是火氣上湧,說話也不客氣起來:“我不知帝君如何得罪了你,就算他對你的愛徒下手,這不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嗎?況且老君也願意用聚魂丹助竈神恢覆,你一副天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的姿態做給誰看?”

“我若知道他腌臜到這般地步絕不會施救,現在我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!”長生大帝瞥了一眼在一旁調息的老君,卻是一聲冷笑:“幾萬年沒動過手了,老君的玄清氣倒是耍得越發精進了。只是現下你們被他耍得團團轉,丟了命也要護他,人家心裏還指不定怎麽想呢!”

“我護著帝君本就是為臣之道,卻不知長生大帝這般弒君犯上之態是個什麽道理?”老君睜眼斜睨了長生大帝一眼便徑直走向床榻,看到床榻的人呼吸平穩,神色正常,方才松了口氣。

他看向長生大帝,緩聲道:“還是要多謝仙翁相救帝君方能脫險,如今帝君元神已經齊整修養修養也就無大礙了。我也是守信之人,這聚魂丹既是答應給就一定不會失信。只是如今混沌之氣不穩,帝君身子也需要修養,還望仙翁也能體諒則個。”

“好一個混沌之氣不穩,你且問問他混沌之氣為何不穩!他又為何出手將我徒弟元神打散!他若能坦蕩地答出來,你再來跟我談談這為臣之道不遲!”長生大帝見著老君小心地將曦木的元神牽引進聚魂丹內,心頭上的氣卻是未消減。

剛剛他探進帝君的靈臺,因著丟了一魂看不清裏面情形。他要喚醒帝君的神識方能驅使它將丟失的一魂喚回,稍有差錯自己出不了帝君的靈臺不說,曦木那小子更是沒有活命的可能。

一切進行的萬分小心,萬幸都還算順遂。那丟失的一魂好容易從陵枂兒被牽引過來,按理說本該靈臺一片清明,哪只卻還是混沌一片。他心下驀地一驚,以為是自己先前判斷有誤,帝君這分魂術並未用在陵枂身上。如今帝君的元神本就已經和曦木的元神沖撞在一起,現下又牽出一個不相關的更是棘手。

正在他試圖將這誤牽的一魂與帝君的元神分開,卻發現它們冥冥中本就有一股引力,竟是難以分開。這未免有些反常,除非這一魂正是帝君丟失的那一個,可既然沒有出錯為何不見靈臺清明?正在他納罕時,卻發生了讓他想捏碎帝君元神的一幕。在帝君混沌一片的靈臺中,他發現了一盞菡萏長燈。那個本不該出現在帝君靈臺裏的菡萏長燈將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,他撥開了那混沌一片的靈臺想要看得真切些。

那個消失了七萬多年的人,雙手托腮,靜靜坐在石頭上,淡淡對他道:“師兄,他來了嗎?”

師兄,他來了嗎?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的師妹,那盞菡萏長燈還是萬兒八千年的某次上元節,他偷帶著她在人間游玩時順手為她紮的。

長生大帝簡直要跳起來,那個喚他師兄的人終是被他找到了!她竟然被關在這無光無影的地方這麽多年!

正在他想帶著自己的師妹走出帝君的靈臺時,卻聽到她無悲無喜地聲音:“我被困在他的夢裏很多年了,許是再也出不去了。子墨,你也莫要等了罷!”

那聲子墨深深刺痛了他的心,這七萬多年她等的人終究不是他。可是這又有什麽要緊的呢,她活著比什麽都好。

他伸手欲要牽住她,帶她走出這一片混沌。

指尖剛碰上她的衣裳時,她卻極快地化作灰黑的霧氣散開。眼前徒留一片看不到頭的霧氣,若不是那盞菡萏長燈仍在,他都要懷疑剛剛只是一場夢一般。

這片荒寒的死地裏,一片須彌,伴著他的只剩眼前的一盞長燈。他的師妹就被困在了這樣的一個夢裏,也最終消失在了這個夢裏。夢境的主人自然是帝君!

夢是最深處的心魔,而帝君的心魔是婉婉和混沌。

長生大帝終於知道了帝君為何要打散了曦木的元神,怕是夢境的主人已經控制不住混沌,所以急急地需要找到它的神識,從而穩住它。先前讓曦木找玄明是假,曦木的身份他該是已經知道了。

自己的師妹已經困在了裏面,最終消失在裏面,如今還要搭上自己的徒弟,他怎麽能不氣!

混沌之氣不穩了?混沌都被他困在夢境裏了,還搭上了師妹一條命,現在卻騙得一群人團團轉。這等深的心思,長生大帝除了想捏碎他的元神再無他念。

如今司醫老君這般回護他,實在讓人生氣得緊!只是帝君擅自使用分魂術,引得困在夢境裏頭的混沌之氣沒個消停,他隨之打上自己徒弟的主意,這些仙翁卻不屑徑直對老君說。這等腌臜的事自然得從做腌臜事的人口中親自說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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